科学的哲学：科学和哲学之间的纽带

译　　者　　前言 年冬， 此稿译于 年初上海人民出版社就开始排版。随 着“ 史 无 前 例 ”的“ 文 化 大 革 命 ”的 爆 发， 已排好的版全被拆毁， 原译 稿被送进造纸厂，唯一留下的是给译者的一份校样。现在根据这份 校样重新排印 ，同时也印下了它所经历的十九年人间的沧桑。在对 文化进行 “革命” 的年代， 自我折腾在我国登峰造极， 人的基本权利普 遍遭到践踏，谁敢妄想这样一棵尚未出土就被铲除了的“毒草”能在 这块土地上见到阳光 ？这个夭折后重获新生的小生命的经历告诉我 们：历史毕竟是在前进的，任何企图阻挡历史进程的丑类必然要被历 史车轮碾成齑末；浩劫后的幸存者应该记取历史的血泪教训，决不让 自我折腾的悲剧在我国重演。 为了便于读者了解本书原著产生的背景和它的基本特点，下面 扼要介绍原作者的有关情况。 本书作者菲利普 日， 卒于 年 弗兰克 （ 月 ，生于 年 月 日，前后生活在奥地利的维也纳 （ ，捷克的布 拉格 （ ） 和美国的波士顿 （ 。他 是二十年代兴起的二十世纪影响最大的科学哲学学派“维也纳学派” 的创始人之一，他本人是学物理出身的，曾长期从事 物理理论工作。他原是玻耳兹曼 的学生， 年获 得维也纳大学物理学方面的哲学博士 。但是他当时主要的兴趣在科 学的哲学，经常同一些来自各系爱好哲学的学生来往，他们每个星期 四晚上都在维也纳一家咖啡馆里聚会 ，讨论科学和哲学问题。他们 讨论的中心问题是：“我们怎样才有可能避免哲学的传统的不明确性 和 含 糊 性 ？我 们 怎 样 才 有 可 能 使哲 学 同 科 学 尽 可 能 密切 地 亲 近 起 来 ？” 他们所说的科学，不仅指自然科学，还包括社会科学和人文学 科。参加这一活动最积极的是弗兰克、韩斯 学 家 ）和 奥 托 ，数 哈恩 （ ，经济学家）三人。他们一 诺埃拉特 （ 方面积极从事自己的专门领域的研究 ，一方面以很大的努力从别的 领域吸取大量的信息和方法，并且对政治、历史和宗教问题也很感 兴趣 。他 们曾热烈地讨论 过雷伊 （ 哲学家）、马赫 （ ，法国科学史家和科学 ，奥地利物理学家和哲学家）、彭加勒 ，法国数学家和哲学家）、希耳伯特（ ， 德国数学家） 、 迪昂 （ 日译 “杜恒” ， 法国物理学家 和科学史家） 等人的著作。 在雷伊和彭加勒的影响下，弗兰克于 年发表了一篇关于因 果律的论文，认为因果律不是关于可观察的物理事实的一种陈述，而 是 关 于 某 一 状 态 重 现 的“ 定 义（ ”即“约 定 ”） 。 这篇论文受到了列宁和 爱因斯坦的反对。列宁的批判使他从更宽广的眼界来考查科学理论 问题。爱因斯坦写信向他指出：因果律中有非约定的东西，这就是自 然界的简单性， 而 “这种‘自然界的简单性， 是可观察的事实， 它不能 归结为一种关于怎样使用某些词的约定。” 由此，他同爱因斯坦开 始有私人接触。 年当爱因斯坦准备辞去布拉格德语大学理论物 理学教授职位回母校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任教时，就推荐弗兰克接 替他的工作。由于他同爱因斯坦的多年交往，相知很深，他于 年出版的《爱因斯坦， 他的生平和时代》 是一本举世公认的权威性传记。 作为一位物理学家，弗兰克有多方面的创造性的贡献，这包括： 变分学， 傅里 叶级数， 各种函 数空间， 哈密顿几 何光学， 薛定谔 波动力 学，相对论。他同他的挚友冯 米赛斯 两卷本《力学和物理学的微分方程》 ① ） 合编的 年增订版），是当时 年初版， 各国物理学家和应用数学家的重要参考书。 弗兰克一生的主要精力还是用于科学的哲学。他在布拉格期间， 同在维也纳的朋友保持密切联系。二十年代初，他们同出生于维也 纳、当时在奥地利农村任小学教师的《逻辑哲学论》作者维特根斯坦 ）接近， 年他们促使维也 纳大学聘请德国哲学家石里克（ 教授， ） 任哲学 年又聘请德国哲学家卡尔纳普（ 为哲学讲师，这个学派的力量大为增强。在这个学派中，石里 克被推为领袖。 年，他们给自己的学派命名为“维也纳学派”， 并出版了一本专著《维也纳学派的科学世界观》，系统地阐明他们的 观点。同年，在弗兰克主持下，于布拉格举行第一次公开学术讨论 会。这个学派的成员，多数在自然科学方面有较深的造诣，所以他们 年间，他们创办 的哲学观点在科学界中迅速产生影响。 ，创刊号中石里克发表了宣言式的 了一个刊物《认识》 短文《哲学的转变》， 声称： “我确信我们正处在哲学上彻底的最后转 变之中，我们确实有理由把哲学体系间的无结果的争论看成结束 了。 ” 由此开始了这个学派的鼎盛时代。但好景不长，随着纳粹势 力在德国和中欧的猖獗，他们在政治上遭到严重打击。 年，石 里克在维也纳大学被一个追随纳粹的学生暗杀。在得到这一警告后， 聚集在维也纳的这个学派的成员也就开始离散。 年 月希特勒 法、 德、 意举行出卖捷克的慕尼黑会议， 弗兰克 侵占奥地利， 月 英、 在布拉格也感到很大威胁。 年 月，弗兰克到了美国，进行一次学术旅行，先后在 二十多个大学里讲学，讲量子理论和现代物理学的哲学基础。 年 月布拉格沦陷， 当时年已 岁的国际知名学者弗兰克不得不另 和天文学家夏普 谋生路。在物理学家布立奇曼（ 利（ ）的热情支持下，哈佛大学为他作了临时性的安 ①洪 谦主编： 《 逻辑经 验主义 》， 上册， 商务 印书馆， 年， 第 页。 排，给他一个非正式的物理学和哲学方面的讲师和助理研究员的工 作。 年，他取得哈佛大学支半薪的物理学和数学讲师的职位， 一直到他 年退休。由于经济困难，另外一半时间他不得不去别 处讲课或从事写作。他在哈佛大学教热力学、相对论和科学哲学。科 个学生， 以后 增加到 学哲学课最初只有 人以上。他教这门课 的目的是：“一方面使理科学生对自己的专业有比较深刻的理解，另 一方面使所有学生都得到一条把科学和人文学科联系起来的纽带， 以填补我们教育制度中实际存在的空隙。” 本书就是他退休前为这 门课程准备的讲稿。 弗兰克除了上述三本有影响的著作以外 ，还发表过大量有关物 理学、数学和科学哲学的论著。他出版的科学哲学方面的著作还有： 《机械论物理学的终结》 《现代物理学的解释和曲解》 《物理学的基础》 ，此 书 是 国际统一科学百科全书》的第一卷第 号 ），《相对论：一个丰富多彩的真理》 ： ，爱因斯坦曾为此书写序）。他还选编过自己的论文集， 初版名为《物理学和哲学之间 ，增订本改名为《现代科学及其哲学》 。 在他逝世前一年， 《波士顿科学哲学研究》丛书 ）出了一个向菲利 普 弗兰克致敬的专辑 ，有 他曾于 位他的朋友和学生写了热情的献词。 年被选为“科学哲学协会” 的主席和 “科学统一学会” ）的主席。 弗兰克的科学著作有如下几个突出的特点： 顺便说一下，我国读者熟悉的托马斯 结构》就是这套百科全书的第 卷第 库恩 号。 的《科学革命的 ）科学概念和哲学概念表述清晰透彻，文笔流畅生动，说明通 俗易懂。这只有在科学和哲学两方面都有很深造诣的人才能做到。